【一八/瀚鹏】流年（传说中的《月相》第二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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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适应与谈判
这杨文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，整个春节无人问候是一回事，这屋里的风水阵也是乱出一锅粥。杨文鹏的生辰八字齐铁嘴早已算过，生于秋季的火旺之人，偏偏这屋子里不仅阳光极其充沛，而且各种电器还与阳光相互辉映，整个一光煞之阵，九宫错位，乱得不能再乱。
因此，齐铁嘴第一件事便是移动了各种家具，给自己这一生摆一个蛇蟠阵，用多水的阵法调节自己过旺的火，以求和谐。
忙得一身热汗，杨文鹏自然是想先冲个热水澡，看着器材上的指示文字，小心翼翼地按着，躺在浴缸里的杨文鹏舒适得快要睡着，这浴缸还有按摩功能，会自动切换冷热水，让人极致地享受着洗澡的喜悦。
杨文鹏躺在浴缸里吹着泡泡，一个人玩得不亦说乎，完全没有穿越到陌生之地的急躁感。只是这坐厕的瓷砖冰冰凉凉的，在这大冬天里，杨文鹏每次坐在上面，都打起了一阵冷颤，也不知道这现代人什么爱好，拉泡屎都得坐着。
第二天保安来时，见到这完全不一样的陈设，吓得以为自己敲错了门。
“杨先生真是勤劳啊。”保安看到这里的场景，便明白了自己一早接到的投诉是怎么一回事，“杨先生怎么会突然想改变家里的摆设呢？以后要做这种会发出很多噪音的事情，不要在晚上做，今早楼下的住户来投诉了，说你昨夜发出了大量噪音。楼下有小孩子呢，还望杨先生将心比心。”保安说着拍了拍杨文鹏的大腿，很奇怪地觉得仅仅是更换了家私的位置，就能让整间屋子从满是冷冽变得充满温馨，让来这的客人也不由得变得和暖起来了。
“哦，好好好，抱歉抱歉。”杨文鹏一个劲地致歉着，心想着自己以前住的都是楼下，这会打扰到楼下人的特点，他还真是一时没注意到。昨天只是觉得电梯那个大箱子进去后吸气闷人，却也没注意到这高楼之上的豁然开朗，看来这现代化的建筑，无论是风水上还是人事交往上，都有更多的需要注意的地方。
保安看着杨文鹏望向一边的落地窗，嘴角噙着一点淡淡的邪笑，只觉得这人虽然表面上比以前温和了许多，但实际上好似更危险了。主动开口着教会了杨文鹏用各种电器，并带着他去银行修改密码，去手机店给手机解锁，整个过程都不似昨天那般不耐烦，反而有点诚惶诚恐。
杨文鹏整个过程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，不懂的地方会问问，声音温润得好似一股清风吹过耳畔，却掺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，好似一不小心，这股清风便会变作一股龙卷风，吓得其他人不敢有一点一毫的小心思。
保安突然觉得，如果现在的杨文鹏是个强盗，大概会有一种一开口就让人乖乖交出钱包的威慑感。
下班的时候，保安表示接下来自己会放春节假期，本来是打算少干半个月就坑杨文鹏两万块钱的，如今相处了将近一天的保安只敢站在门口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，犹豫地说道：“杨先生，我大年初八再回来上班，一直工作到农历二月初八好吗？”整个过程，保安都觉得有一股骇人的视线盯着自己，仿佛任何的小心思都会被看透。
“哦，好的。春节快乐！”温文尔雅，无懈可击。
直到这时，保安才肯定：这个整天面带微笑的杨文鹏，要比之间那个色厉内荏的人更加地可怕。
转眼便过了整个春节，杨文鹏在极短的时间用电脑和电视补充了大量的现代知识。从自己书房里的资料中，他发现自己在现世也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，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天成集团的总裁特助，而后在天成集团和朗悦集团分家之后，又顺利成为了朗悦集团的副总。
杨文鹏仔细地整理着资料，思考着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——参加翰林商行拍卖会的必须是有一定身份的人，如今他被朗悦开除了，之前在天成时其实也没什么实权，实在不够格去参加那个盛典，摇摇头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联系人，天成和朗悦现在被龙威集团的总裁楚振华逼得走投无路，天成集团即将面临转让的下场，手机联系人里的宋子扬，是天成集团的少东家，现在根本就自顾不暇，哪里有空来管他要去参加拍卖会的事？
正笑着，就听见了有人按门铃的声音，开门便见到了宋子扬和宋子涵。
“两位好。”杨文鹏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，不卑不亢，虽然已经从网络上查到了这两位的身份，但杨文鹏并不打算和他们太过亲近——这企业的不确定因素太多，留着的唯一价值，就是让自己能够去拍卖会现场看一看，看看佛爷的二响环，会落入谁手。
把宋子扬和宋子涵请进家门，再熟练地为两人倒上一杯金骏眉，让每个来访的客人都觉得舒适后，杨文鹏才开口道：“春节快乐！”
“现在都正月十二了还说春节，杨文鹏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？”宋子涵还是一如既往地飞扬跋扈，坐在沙发上用食指转着汽车钥匙，虽然也觉得杨文鹏这的环境比以往让人舒适不少，但她可不打算就这样承认。
“文鹏，你这家居摆设怎么和以前相差那么大？”宋子扬进门后就一直东张西望地看着，此时才开口道：“我记得上次来你家时，感觉还冷冷清清的，现在这个样子，不错！”说着笑了一笑，侧坐在宋子涵身边的软软的扶手上，也没带多少歉意地说：“之前一直忙着公司的事，一直没空来看你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在别人出车祸后把人开除了，过了一整个春节才来问候，这气氛真是非一般地诡异和尴尬，幸而杨文鹏也没打算追究，反而问道：“没事，贺总怎么样了？”贺总就是朗悦集团的总裁，天成集团总裁宋天成的老婆，也是宋子扬和宋子涵的母亲，当初和杨文鹏一起发生了车祸。
“哦，我妈她没事了，多谢你挂心。”宋子扬两只手互相摩擦着，心里有点责怪宋子涵，本来他和杨文鹏也算是关系不错的兄弟，被她这么一搞，仿佛说什么话都不太对劲。杨文鹏在天成集团服务超过五年，一直跟着他们一家，竟然在他车祸失忆后便将他开除，这难免会落下一个苛待员工的话柄。因此宋天成才让他们兄妹两来找杨文鹏谈谈，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，说做人不能太过无情，会报复到自己身上。
宋子涵才不信这些，但也不想忤逆现在残废了的父亲，因此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宋子扬一起来到杨文鹏家里，但让她开口道歉什么的，她是决计不愿意，导致现在三人虽都坐在沙发上，却都一时无语。
杨文鹏看着金骏眉的芽尖在水中舒展，心情也有一股愉悦之感，好似这家中并未存有两个怀有别样心思的人，而单单只有他一个，在享受着这刻的安宁，任宋氏兄妹在一边波澜汹涌，也不打算开口一字。
恩威并施，老九门的家主，可不仅仅是成天喊着“大凶”的孬种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，杨文鹏依旧专心地品味着金骏眉的馥郁清香，待到金骏眉于杯中静置45秒之后，就向宋氏兄妹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，说道：“可以喝了。”做到既不亏待客人，也不打算就无故开除自己一事做出丝毫让步。
宋氏兄妹把茶喝了之后，互相挤眉弄眼地要对方开口，最终还是杨文鹏开口：“两位是为了无故开除我一事而来了吗？”歪着小臂看了看手表，杨文鹏觉得这一番警告也算合适了，再僵持下去，恐怕会达不到自己的目的。
“无故？你都失忆了还要占着副总经理的位置吗？况且你之前贪污君豪百货款项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，杨文鹏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宋子涵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，一脸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模样，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此行是来道歉的。
“你有证据吗？”杨文鹏淡定地再泡了一杯茶，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，但凭这两次相处，他就可以断定宋子涵如若有证据，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对他手下留情。
“你……”宋子涵还想说些什么，被宋子扬按住，“文鹏，你看我们宋家以前也对你不错，对于网上流传的‘宋氏企业苛待员工’的传闻，你可否就不要再添乱了？你也知道，我们最近被楚振华逼得紧，实在无暇管顾……”
“我添乱？”杨文鹏噙着的一抹危险的笑容，和他那一头黄棕色的头发实在不搭。
“嗯……不是……”宋子扬站起身来，继续说：“你也知道，现在朗悦集团正处于存亡之际。如果再爆出这种祸乱军心的事情，整个公司就没有办法团结一致对抗楚振华了，甚至还会造成人员流失等麻烦……”
“这件事不是我搞的。”其实如果不是宋氏兄妹来访，杨文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，但这见机行事随机应变的本事，他这么多年可没少做，也明白了接下来肯定会有楚振华的人过来谈判，想让他引导舆论，看这沉默的螺旋会转向哪一方：如果杨文鹏承认了宋氏家族苛刻他的事情，那社会上认为“宋氏苛刻员工”的人便会增多，而那些受到宋氏照顾的员工也会变得沉默，而如果杨文鹏否认了这一点，受到宋氏照顾的员工自然也会跟着开口打破谣言，从而使得朗悦集团内部团结。这便是宋氏兄妹今日到访的原因了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宋子扬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开口，最终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：“如果路风来找你，你会不会帮着楚振华他们说话？”提到楚振华，宋子扬就忍不住气势汹汹起来，打残了他的父亲宋天成不说，还差点让他入狱。宋家与楚家之间的恩怨，看来是怎么也闹不清了。
路风？应该就是楚振华那边的人了吧？杨文鹏心里想着，表面上却未露出任何疑惑的表情，反而靠在沙发上，淡定地用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着，冷冷地反问：“我为什么要帮你们？”行为举止一显老九门一门门主之风。
“杨文鹏，你最好不要贪得无厌，我们宋家肯要你帮是你的荣幸！你不要以为我们是非你不可！”看着自己曾经的狗不再对自己摇尾巴，宋子涵就觉得心里不平衡，她对杨文鹏向来呼之则来，挥之则去，不曾照顾过杨文鹏的感受，更不曾受到杨文鹏的冷眼相待，如今看杨文鹏这个样子，就觉得怒不可遏。
“宋小姐。”杨文鹏很好奇自己之前到底看上了这个女人什么，分不清场合又自视甚高，完全没察觉自己是弱方，恐怕有这样一个女儿，宋天成也是十分头疼。“我贪什么了？”这话的口气反倒有点像之前杨文鹏了，只是之前的杨文鹏没现在这般自信，“自从被你们开除之后，我可什么都没要过。”杨文鹏没说出的话是：你们还真是非我不可。
还是宋子扬冷静些，拖着宋子涵的胳膊，阻止她乱说话，向杨文鹏提出条件，“你要什么？”
宋子涵回望着宋子扬，示意杨文鹏是个贪得无厌的人，给他一点甜头，他就会不断地提出索求，而现在的宋氏，已经没有能力应对他的贪婪。
宋子扬对宋子涵摇摇头，准备听杨文鹏会提出什么意见，却见杨文鹏轻描淡写地说：“我想参加翰林商行的元宵拍卖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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